列車到了海洋公園站,落車出闡,滿懷希望地快步走往黃竹坑行人天橋,雖然自知時候不早,但仍抱半點希望能找到有利位置。據說每年春天,這裡的幾株紅棉,經常有多種的雀鳥出沒,紅棉美雀,相得益彰。
來到天橋高處,定睛一看,幸好還有立足之地!不過 ……。
踏着自慚形穢的腳步,以風褸遮掩着手上配上廉價 70~300mm 變焦鏡的相機,從滿是高階長焦大炮的頂層平台退了下來。放棄拍攝高地,容身之所當然不難尋覓,稍一定神,忘卻剛才器材正面交鋒所引發的的震撼性自卑,重拾自信,仔細觀察眼前高高在上的紅棉。…… 目標主角紅咀藍鵲蹤跡杳然,只有為數不少的八哥鳥,吱吱喳喳地時而飛翔往返,時而停駐枝頭。
八哥,大概就即是了哥吧?記得小時候,「兵頭花園」(現時的動植物公園) 養有兩隻八哥,都能學舌說出幾句廣東話。印像中,其中的一隻不單只能學舌,還會因應現場所見而說出有意思的短句。現在回想起來實在難以置信,倒也懷疑是否自己記憶有誤。
無論如何,眼前的八哥既不學舌說話,亦不美麗,遠看就似紅棉樹上弄髒了的幾團烏黑,全無賣點可言。可以肯定,大堆鏡頭等待着的,絕非牠們。在此場合,八哥們就好像茄哩啡,只有當重要角色,包括主角紅咀藍鵲、配角相思和紅耳聛都不在場時,人們太過無聊,才會將鏡頭轉移對向牠們,偶爾牽強地按動幾下快門。這也難怪,除了欠缺色彩之外,八哥的樣子,驟眼看,不單只並不上鏡,更有點賊眉賊眼。
驟眼看?── 細心的讀者似乎看出似有下文。沒錯,就像賊人也有鼠竊狗偷與江洋大盜不同等級,前者不值一哂,而後者,若經編劇導演稍加包裝塑造,幾與梟雄同義。攝影,從來都不能只滿足於驟眼看。
若然帶着欣賞的目光來看八哥,一切便會有所改觀。── 蓄勢待發的,如箭在弦;展翅半空的,如風似電。俯衝而下,有餓虎擒羊之迅猛;停將下來,不乏虎踞龍盤之氣勢。漆黑的羽毛裡頭,原來是隱藏着傲氣、豪氣、帥氣、神氣、霸氣。
這光天化日底下漆黑的發現,一下子便將原定的拍攝主題顛倒過來,茄哩啡榮升主角,紅棉化作舞台,舉翅投足,型格畢露。
八哥,鳥如其名,盡顯江湖風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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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棉花開 @ 春城無處不飛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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